天蒙蒙亮。
沙发上的男人却准点晃悠着起身，麻木地走向卫生间。
开水，刷牙，冲脸。
冰冷的水倒是让男人清醒了不少，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邋遢，颓废。
男人伸出两只手，用手指撑着两边的嘴角，做了一个笑脸，只是这个笑脸比哭还难看就是了。
“明明从今天起我就可以活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自由生活了……”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样的生活所需要的代价是我所有的亲人啊！混蛋！”
砰！
男人一拳锤在洗手台上，声音很响，只是洗手台依旧那么牢靠，而男人的手却红了。
男人的眼眶泛红，只是却没被榨出一滴眼泪。
没了两只手的支撑，男人的嘴角主动垂了下来。
镜子里的那个人又变回了邋遢颓废的样子，只是这次带着几丝绝望。
男人没说什么走出了洗手间，踩在脏乱的地板上，来到了沙发前捡起掉落的灰白照片，随后又走到一个柜橱前，将照片插在了另外两张灰白照片中间。
三张照片都拍的很好，上面的人都是笑着的，笑的很阳光。只是唯一的缺点是它们都是黑白的。
“……”
男人看着三张照片，下一刻双腿弯曲跪在柜橱前。
“父上大人母上大人，还有妹妹……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来陪你们了，希望你们能稍微等等我……”
男人这样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随后又磕了一个头。
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柜橱上的三张照片，来到玄关，披上一件起球的米色夹克外套，直接推门出去。
沙发上，一把银色的钥匙静静地躺在那。
男人关门前并没有看向沙发的位置，只是看了眼壁橱的位置就轻轻地关上了门。
男人下了楼，浑浑噩噩地走在偏僻的小巷里。
他有一个想法，他想要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
一个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出小巷男人就被人堵在小巷口。
“喂，小子，哥几个来收这个月的保护费了！”
“对对识相点赶紧给钱，不然我们揍你！”
“老大老大！听说最近一款叫明曰方舟的新游戏开公测了，贼好玩！”
“我信你个鬼哦，上次你他喵推荐的那个三蹦子都快把lz榨干了！”混混头头虽然笑骂着，不过对于这个新来的小混混推荐的游戏还是很有想法的。
“不不不，老大这次的游戏真的不肝不氪！我一发十连四个六星。”
“立绘好看不？”
“老大你说呢？”（滑稽笑）
三个非主流的小混混一边闲聊一边把男人围了起来。
不过几人马上就发现不对了。
“哎？这小子今天不对劲啊。”
“平时早就把钱奉上了，今天怎么……”
其中一个小混混这样说道，不过很快就有人插嘴了，是之前闲聊中的一个小混混。
“肯定是皮痒痒了，这种家伙揍一顿就老实了。”
那个小混混**嘴，也没有什么不悦，只是中间的混混头头皱了皱眉头。
被围的这家伙他知道，平时经常来向他“借”钱，自然知道这家伙能有多怂，今天这种情况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暗中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藏在手里以防万一，继续不动声色地靠近男人。
三人已经来到男人面前，那个忽悠头头打游戏的那个混混直接揪着男人的领口把男人拎了起来，威胁道：“喂兄弟识相的赶紧给钱，不然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我没钱。”
“哈？”小混混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
砰！
“噗……”
男人被小混混突然的一拳捶中腹部，双眼瞪的老大，吐了一口酸水，捂着肚子瘫倒在地上。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耳背，刚刚没听清。”
“我……没……没-”
又是砰的一声。
这次是小混混用脚踢的，男人被踢飞了出去，然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哎呀，兄弟不好意思哈，我还是没听清楚啊~”
小混混掏着耳朵，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过那赔笑的脸看着却让人有些胆寒。
“……”
这一次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躺在那里，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喂喂！老弟你过了。”
混混头头黑着脸看着过来讨赏的那个小混混，厉声道：“你TM刚刚在做什么！”
“老大我在审人啊……”
小混混委屈巴巴地说道：“而且我是真的没听到他说话。”
“放nnd屁！”
混混头头一拳砸在了那个小混混脸上，面部寒霜：“你TM不知道最近上面差的严吗！把人打死进局子可没人捞的出来你！”
小混混被砸了一拳只是退了几步，一只蓝牙耳机被砸了出来，掉在地上，捂着脸更委屈地说道：“老大我打人有分寸的，再说了，不打死，打残又没什么事，现在那家伙晕了，我们直接搜钱不就可以了。”
小混混捡起地上的蓝牙耳机，十分委屈地小声道：“我是真的没听到啊……”
“你！”
“唉算了算了，小四去搜钱，搜完钱赶紧走人，老弟今晚带你去过个地方。”
被称呼为小四的混混点了点头，就跑了过去。
混混头头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小巷，袖口发出咔哒一声，声音很小，没什么人发现，随后又无意地将那只手塞进裤兜，一柄折起来的弹簧刀偷偷滑落到混混头头的裤兜内。
再次掏出裤兜的手里赫然多了一盒烟。
熟练地弹开烟盒盖，烟盒里只有半盒烟，还有另外一半空余的地方塞了一个打火机。
抽出一根烟，混混头头叼在嘴里，倒出火机刚准备打火，却听到了身后小四传来的叫声。
“老大！这家伙真的没钱！”
“哈？”
“不仅没钱，除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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